约翰·理德尔写作和编辑了多本书，包括最近的“走向联合阵线”：1922年共产国际第四次代表大会论文集。在其中，他解释了100多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如何爆发的，社会主义运动是怎么反应的，以及革命反战派是如何出现的。

一百年前，欧洲大国之间爆发了战争，引发了所谓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历时四年多的残酷冲突，对于人类与社会主义运动，是决定性的转折点，直至今天，它的影响仍然被强烈地感受到。

战争的导火线始于1914年6月28日，当时，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的继承者弗兰兹·费迪南德，被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刺杀于塞拉耶佛。四个星期后，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政府发出实际上会破坏塞尔维亚独立的最后通牒。

塞尔维亚拒绝了这些要求，于是奥地利在7月28日宣战。接下来的七天，欧洲的大国加入了冲突：俄罗斯，法国和英国站在塞尔维亚一方；德国与奥匈帝国结盟。德国的入侵把比利时拖入了战争。

战斗最初的冲击是不确定的，战争陷入了杀戮与大规模毁灭的僵局。 交战的名单不断扩大，包括奥斯曼土耳其站在德国一方（称为同盟国）；意大利在英国和法国一方（称为“协约国”）。

双方都进行海军封锁，德国使用了潜艇。双方都运用新发明的飞机作为战争武器。 战斗蔓延到海外殖民地，日本占领了德国在远东的一些占领地。

美国在1917年参战，给了协约国以明显的物质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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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欧洲交战国家的人民，冲突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死亡。随着战争的进行，劳动人民的响应是罢工、抗议、叛乱和起义。1917年的俄国革命使该国在翌年三月离开战争。

1918年8月初，协约国军队开始全线持续推进。 革命的浪潮席卷同盟国； 德国工人和士兵的起义使战争于1918年11月11日戛然而止。

据估计，一千万武装人员被打死，同时还有七百万平民丧生。交战国的生产下降了约三分之一，把数百万的工人陷于饥饿和贫困中。1918年，枪声并没有停止：对俄罗斯苏维埃共和国的武装袭击在继续；在德国，匈牙利等国家有工人的反叛；还有殖民地人民的反抗叛乱。

战争结束时，一个工农共和国在俄罗斯成立了，从而让俄罗斯挣脱了世界帝国主义的控制。 同时，战胜国攫获了多块欧洲土地和殖民地。 在东欧建立了几个新的资本主义国家。

胜利者形成了持久的联盟，即国际联盟，本应维护和平，但帝国主义竞争一如既往，持续了20年，欧洲和世界都陷入更具破坏性的冲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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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年之前，社会主义运动在全欧洲享有大众的支持，它预见到即将到来的冲突，并加入阻止战争威胁的努力中。

1907年的社会主义国际（the Socialist International）会议表示要“尽一切努力防止[战争]的爆发。”如果战争爆发，社会主义者会“干预以使其迅速终止”，并且“用一切力量，利用战争引起的经济和政治危机，唤起群众，加速资产阶级统治的垮台。”

引文出自社会主义国际 (又称「第二国际----编者按」) 的左翼领导者罗莎·卢森堡。 虽然措辞谨慎，它却包含了一个明白无误的承诺，即通过工人革命的努力来应对战争。1910年和1912年的国际代表大会重申了该诺言，而且这期间，包括在1914年，发生了许多强烈的反战行为。

当1914年8月战争来临时，每个国家的统治者利用其对报纸和主流社会机构的控制，强行把战争解释为纯粹的自卫行为。社会主义行列的一些人受到这一连串洗脑的影响。 社会主义运动面临一个威胁：反战行为将迫使他们处于违法状态，牺牲其令人印象深刻的管理和出版机构，把他们置于严厉镇压下。

在这样的前景面前，英国、法国、比利时和德国的党领导层四分五裂。 在1914年8月4日，国际最强成员的议会代表，德国社会民主党（SPD），一致投票决定，资助德国的战争努力，公然否定社会主义的原则。 英国，法国和比利时的领导人也是这样，所以社会主义国际垮台了。只有在俄罗斯和塞尔维亚，社会主义者坚持他们的承诺，反对战争。

俄国社会主义阵营的布尔什维克派的中央领导人列宁，当时住在对面的奥匈帝国边界内。

8月8日，地方当局逮捕了他。他在奥地利社会主义者担保下出狱，他转到了中立国瑞士，9月5日抵达伯恩。在接下来的三天理，他与其它布尔什维克领导人在会议上相见。 就其社会主义对手的战争问题，他们通过了第一次重大声明。

        布尔什维克声明，这场战争的性质是“资产阶级、帝国主义和专制王朝”的，接下来说：

       “争夺市场和任意掠夺外国，努力争取压制各个国家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和民主，有意欺骗，分裂和屠宰所有国家的无产者，挑动一个国家的雇佣奴隶反对另一个国家的雇佣奴隶，从而图利于资产阶级---这是战争的唯一真正的内容和意义。”

布尔什维克声称，主要的社会主义政党支持战争意味着“[社会主义]国际的思想政治破产。”交战集团中绝没有某一方好于另一方的问题，他们说。

士兵和工人需要“使用武器，不是反对他们的兄弟，其它国家的工资奴隶，而是反对所有国家的资产阶级反动政府，”布尔什维克说。 他们主张“俄罗斯革命”和“受俄罗斯压迫之民族的解放和自决。”

声明忠实地阐述了社会主义国际的战前立场，也准确地预测了1917年俄国工人和士兵实际采取的革命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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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六个月，德国社会主义的革命派举起了自己的旗帜，启动反战社会主义者的国际组织。

1914年八月初，社民党批准战争开支，对此，该决定的几个左翼反对者在罗莎·卢森堡的公寓聚会，决定发出300电报给左翼党的官员，请他们讨论关于8月4日背叛的一个集体回应。收到的明确肯定的答案只有一个，是来自克拉拉·蔡特金的回应。

然而，反对派鼓动了一些地方社民党组织。 例如，在蔡特金扎根的斯图加特举行了社民党领导人会议，谴责战争信贷投票81比3的结果。

9月21日，社民党反战运动的议员及战前领导者卡尔·李卜克内西，在斯图加特会见一组党的杰出领导人。 他们斥责他，说他未能打破党的纪律，在8月4日表决中反对战争支出：“你们批评我，说得很对，”李卜克内西回应。 “即使独自一人，我也应该说出我的‘不'。”

十一月，卢森堡当地党支部暗地理发出了一个信息，呼吁进行地下工作，建一个新政党。 “如果8月4日社会民主党这部分履行其职责，”该信息说，“那么组织的外在形式可能会被破坏，但精神会留存......”

12月2日，因为一个戏剧性的行动，社会民主党（SPD）中少数人的观点，打破了审查。 李卜克内西在议会投票反对战争开支，“抗议战争；反对那些发动它和指挥它的人；反对引发它的资本主义政策；反对发动战争的资本主义目标...... ”李卜克内西的大胆立场在欧洲回响。

1915年3月26-28日，蔡特金在伯恩召开第一届战时社会主义国际大会：社会主义妇女运动大会，与会者为来自七个国家的29名代表。 “只有人民的团结决心可以停止屠杀，” 大会宣称。 “打倒资本主义....打倒战争！ 前进，社会主义！“

        在随后的一个月，代表九个国家、拥有数万名会员的社会主义青年同盟，在伯恩举行了类似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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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15年9月，来自11个国家的42名代表聚集在瑞士齐美尔瓦尔德附近。在会上，以布尔什维克为首的左翼，强调需要同支持战争的社会主义者划清界限，要进行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斗争；其它势力则强调要为和平而斗争。

不过，在这次会议上，所有派别联合号召工人争取没有兼并和赔款的和平。大会指出，争取和平的斗争，也是为自由而战，为人民和解和社会主义而战。

齐美尔瓦尔德宣言，大部分由托洛茨基起草，在交战国家违禁散发，成了革命工人高举的一面旗帜。 这场战争持续了可怕的三年。到它结束时，齐美尔瓦尔德的口号在欧洲成了讲数百万工人和士兵的声音。 在1917年和1918年，他们在俄罗斯，德国和几个邻国进行了革命。

宣言部分内容如下：

 “战争已经持续了一年多，数百万的尸体覆盖了战场....极端的野蛮主义今天庆祝其战胜了迄今构成人类价值的一切....

这场混乱的战争是帝国主义的产物，是每个国家资产阶级，为了填满他们利益贪欲而剥削人类劳动和全球天然资源的企图的一部分。....

（我们）呼吁工人阶级警觉起来，为和平而战。 这场斗争是争取自由，争取民族和解，争取社会主义的斗争。...

无产者！... 你们必须为自己的事业站出来，为社会主义的神圣目标，为被压迫民族的解放，以及被奴役阶级挺身而出...... 以实现这一目标，再大的牺牲，再重的负担都不过分，这个目标就是：人民的和平。...

超越国界，超越硝烟滚滚的战场，超越了满目疮痍的城市和乡村：所有国家的无产者，联合起来”。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一个世纪以来，齐美尔瓦尔德的精神依然回荡在我们反对战争和压迫的全球斗争中。

2014年7月28日

社会主义工人

（本文中的语录摘自列宁的‘为革命国际而斗争’，约翰·理德尔主编的文集（由探索出版社发行）。参见‘反战之战，齐美尔瓦尔德运动综述’，R.克雷格·纳顺，干草丛书。）

脚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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